壬寅嘉禾星光历项元汴：这位嘉兴人是中国书画史上最大的私人鉴藏家

　　原标题：壬寅嘉禾星光历 项元汴：这位嘉兴人是中国书画史上最大的私人鉴藏家

　　最近，朋友圈里有什么新鲜事？盛世修典——“中国历代绘画大系”嘉兴特展在嘉兴市文化艺术中心展出频频刷屏算不算？

　　走进展览，就走进了琳琅满目的中国历代名画，那是一个艺术的星河，其中最让人震撼的是：

　　《五牛图》《女史箴图》《照夜白图》《汉宫春晓图》《快雪时晴帖》《万岁通天帖》《中秋帖》《上阳台帖》《自叙帖》《寒食帖》……那么多的传世名画，那么多的传世法帖，都曾经归藏嘉兴天籁阁，都曾被一个人写下印记。

　　项元汴，字子京，号墨林，别号墨林山人、退密斋主人、香岩居士、鸳鸯湖长等，天籁阁主人，我国书画史上最大的私人鉴藏家。自明代中晚期以来，以他为中心的“嘉兴项氏”成为特定的专有名词，频频出现在诸家著录之中。

　　项元汴工绘画、擅书法，山水学元代黄公望、倪瓒，笔致疏秀，神合处辄臻胜境，书法出入唐智永、元赵孟頫，董其昌《项墨林墓志铭》评价其书“绝无俗笔”，李日华在《味水轩日记》中指出，项元汴楷书得“褚法”， 并赞“此君艺事， 种种有味”。项元汴刊有《天籁阁帖》，著有《墨林山人诗集》等。

　　项元汴生于嘉兴项氏，项元汴其名“汴”则暗含项氏由来，他们是两宋之间南渡氏族。项氏诗书传家，明代曾出过五世进士和三世进士。

　　项元汴是另类，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富甲天下，曾位居全国顶级富豪之列，又是一个博物君子，他的收藏包罗万象，包括图书以及鼎彝玉石、笔墨纸砚等文玩，但更多、更重要的是书画。

　　民国年间，陈寅恪弟子翁同文曾于故宫博物院库房发现，近半字画都有项元汴印记，并推算其书画藏品总数为2190余。当时，据《故宫书画录》载，故宫博物院书画收藏共4600余件。如今，关于其藏品的统计仍在“动态化”更新，正如乾隆感慨：“所收皆活画，那数项家藏。”

　　项元汴收藏的历代书画数量大、涵盖面广，精品多，更重要的是，他的收藏系统、完备，从晋唐、五代到两宋，直至元明。

　　他不仅收藏传世名家名作，还对一些当时不为人所重、但书画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作品，青眼有加，比如南宋院体画、宋代帝王书画以及元代书法杂件等，他还收藏了大量的宋代佚名画作。

　　文徵明之子文嘉为项元汴收藏的唐冯承素摹兰亭帖题跋时说，“子京好古博雅，精于鉴赏，嗜古人法书，如嗜饮食，每得奇书，不复论价，故东南名迹多归之。”

　　项元汴更为后世誉美有加的是他开放的收藏态度，众所周知，他“开放”天籁阁所藏，当时很多往来嘉兴的文人墨客、风雅之士，“取道嘉禾，必访元汴，而登其所谓天籁阁者”。仇英、董其昌等明代书画名家都受益于此，董其昌从不讳言项氏藏品对他的影响，他数度提及，“三五年间，游学就李（嘉兴旧称），尽发项太学子京所藏晋唐墨迹，始知从前苦心，徒费年月……”

　　同时，他的收藏以及因其而形成的文人交游圈也滋养着自家子孙和嘉兴本地文艺圈的成长，开创了影响嘉兴画坛的嘉兴画派，项氏家族及旁支，善画者记入史册的有八人。项元汴长子项穆是书法理论家，有《书法雅言》，其孙项圣谟是明末清初的大画家，乡里更有诸如李日华、汪珂玉等一大批书画鉴赏名家。甚至项元汴的远亲朱彝尊也深受其影响，他曾在《论画和宋中丞十二首》中记载了童年在项家的往事，“阿侬旧住在韭溪北，天籁阁中兽数过。记得千金纨扇册，童时一日几摩挲。”

　　项元汴摹刻碑帖，临摹古画，装裱修复书画，装帧刊刻古书，可以说，他们几乎做着和今天“文博”工作者一样的事情。项元汴曾在王维《雪溪图》题跋中提到30年前在别处看到有庸工所裱的《雪溪图》而神采大跌，回家后伤心惋惜很多天。

　　如果没有他们的悉心呵护，我们今天是否还能在博物馆里看到《女史箴图》《五牛图》《中秋帖》《寒食帖》等名画名帖？

　　历史容不得假设。参观大系嘉兴特展，我们为中国历代书画作品四处流散万般遗憾之时，回望中国书画史，为历代书画名作风流云散而痛心不已时，我们又万般庆幸，在我们的书画史上有着项元汴这样有识之士，为国护宝。